美巴尔的摩市监狱管理混乱 20多个狱警被指控执法犯法

美国马里兰州检察官12月3日起诉巴尔的摩市20多个监狱管理人员，罪名是对在押人员滥用暴力并且组建犯罪团伙。

这座马里兰州最大城市数十年来饱受腐败丑闻影响，两任市长先后因牵涉贪腐黯然下台。

监狱管理混乱

马里兰州检察官玛丽莲·莫斯比12月3日说，25名被起诉的巴尔的摩监狱管理人员总共面临236项罪名，包括在惩教设施中殴打和威胁在押人员以及篡改证据并伪造文件。

其中21名嫌疑人当天遭拘留。这些监狱管理人员在巴尔的摩及周边的马里兰州安妮阿伦德尔县四个拘留所内执行准军事任务，获称“巴尔的摩中区战术小组”，涉嫌以暴力和恐吓手段“维持他们在监狱内的统治地位和行动范围”。

莫斯比说：“这25名监狱管理人员涉嫌滥用职权，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对25名嫌疑人的控诉，最早可追溯至2016年3月。其中，一份由囚犯布莱恩·汤普森手写的证词显示，2017年5月19日，他遭到5名监狱管理人员毒打。那5人对他拳打脚踢，直至他“失去意识”。在汤普森看来，监狱管理人员在监狱骚乱平息2个小时以后闻讯赶来并对他施暴，这种做法根本没有必要。

另一名囚犯安托万·马约作证，他看到当天监狱管理人员对汤普森施暴，在汤普森失去知觉以后把他拖出囚室。

巴尔的摩市拘留所的囚犯布兰登·格赖姆斯指认“巴尔的摩中区战术小组”成员2008年10月在囚室内把他手脚禁锢住，而后毒打他。

州惩教局局长罗伯特·格林说，自州政府公共安全和惩教部2018年开始调查这一事件以来，所有受起诉的监狱管理人员全部停职。

“这一案件表明我们致力于清除公共安全和惩教领域的害群之马。它并不会给我们今后的工作带去阴影，也不应该制造影响。”

马里兰州州长拉里·霍根在一份声明中说，绝不容忍州监狱系统中存在腐败行为。“惩教人员担负公共安全系统中最艰巨的任务，但我们不会允许少数害群之马破坏将近5000人安全系统的形象。”

霍根说，司法部门的反腐败行动已经将200多名警官、囚犯和其他帮凶逮捕和定罪。

巴尔的摩市监狱系统几年前开始显现管理混乱：2013年，联邦检察官调查发现一个复杂的走私团伙在巴尔的摩市拘留中心内横行霸道，由数十名帮派成员和惩教人员组成。调查还显示，一名服刑的黑帮头目让四名女监狱管理人员怀孕；2015年，马里兰州关闭位于巴尔的摩的州立监狱男囚区，那处监狱因条件恶劣、犯罪活动和腐败猖獗而臭名昭著。

两任市长腐败

多家媒体报道，在巴尔的摩市，贪腐绝不仅仅存在于监狱系统。代表巴尔的摩市的马里兰州参议员纳撒尼尔·奥克斯去年因受贿被判入狱3年半。

巴尔的摩前任市长凯瑟琳·皮尤11月下旬在联邦法院承认与人合伙骗钱、逃税。这一案件涉及她所著儿童书籍的出售。

皮尤2016年当选市长，今年3月在这桩丑闻曝光后被迫去职。检方调查显示，皮尤在助手加里·布朗协助下把书籍出售给多家非政府组织和基金会，在收到购书款后却没有将货送至买家，而是转手卖给别人。

遭受皮尤等人蒙骗的买家包括“巴尔的摩市公共学校”团体和“马里兰大学医疗系统”。后者总计花费50万美元从皮尤手中购书10万册，但其中6万册被人发现一直存放在市政府一座仓库中，其中数千册遭转卖。

“马里兰大学医疗系统”2011年开始向皮尤支付购书款，最后一笔书款2018年支付。美联社猜测，“马里兰大学医疗系统”之所以从皮尤手中购书，与皮尤曾经在州参议院分管医疗体系的委员会供职有关。丑闻曝光后，皮尤向这一系统归还10万美元书款，称这是“令人遗憾的失误”。

皮尤还据信向医疗保健机构凯泽·珀默嫩特公司出售数十万册童书，当时巴尔的摩市政府正和这家药企谈判一项合同，涉及向市政府雇员提供医疗保险事宜。

不仅如此，皮尤的助理还以书款为名义为皮尤争取退税。

检察官罗伯特·胡尔说，皮尤认罪说明“她背叛了民众信任”。皮尤的辩护律师史蒂文·西尔弗曼说：“皮尤向巴尔的摩市民真诚道歉。”

马里兰州副总检察长蒂鲁·维格纳拉贾说：“巴尔的摩充斥着腐败和刑事犯罪，我们需要让它（皮尤的丑闻）成为这座城市历史上最后一个污点。”

今年4月，马里兰州州长霍根在一份州议会通过的紧急议案上签字，要求“马里兰大学医疗系统”董事会成员大换血。

他说：“巴尔的摩市民，乃至所有马里兰州人，都应该对民选公职人员诚实履职有信心。任何一名公职人员任何时候背叛公信，都令人无法接受。这就是为什么我呼吁结束不正之风、清扫乱局、重塑政府公信力。”

恰在十年前，巴尔的摩市长希拉·狄克逊因腐败丑闻被迫辞职。

检察官2009年调查发现，狄克逊从2003年起将本应发放给贫困家庭的购物卡用于私人购置游戏机、摄像机等电子产品。狄克逊还用购物卡里的钱给自己买衣服，甚至不忘买礼物分发给下属。她2010年与检方达成认罪协议，承诺立即辞职、4年缓刑期间不得出任公职。

狄克逊可谓巴尔的摩政界的“老人”，自1987年起就进入巴尔的摩市议会工作，1999年开始担任市议会主席，2007年成为巴尔的摩市首位女市长。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身负丑闻，狄克逊本月中旬宣布参加定于2020年举行的市长选举。

警队风气不正

由于执法歧视和执法违宪，巴尔的摩警局正依照美国司法部的要求整改。

非洲裔青年弗雷迪·格雷2015年4月在巴尔的摩遭警方拘留期间非正常死亡，触发民众抗议警察滥用暴力和种族歧视，一度演变为规模不小的骚乱。涉事警察局后续受到一连串的指控和特别调查。

此外，市前任总警监达里尔·德索萨去年因为触犯税法而被迫辞职。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2017年3月，巴尔的摩警察局缉枪组遭解散，包括组长在内的8名成员被逮捕，受到敲诈勒索、抢劫等罪名指控。去年法庭审理期间，数十名污点证人、毒贩和平民的证言及证物令人震惊，显现案情如同“大片”。

《巴尔的摩太阳报》报道，以组长韦恩·詹金斯为首，缉枪组成员多年来或合谋、或单独利用职务之便敲诈勒索贩毒嫌疑人；入室盗窃、抢劫；贪污赃款；转售毒品、枪械等赃物牟利……

美联社评述，这是“近年来美国警方最严重的腐败丑闻之一”，这支因遏制非法枪支泛滥为人称道的团队竟然是一群“披着制服的暴徒”。

“缉枪组并非变成了恶棍，而是由一群恶棍组成，”办理这起案件的助理检察官雷欧·怀斯在庭审期间说，“简而言之，他们是警察，同时是强盗。”

巴尔的摩公设辩护律师特别诉讼部主管得比·利维说：“这是一个活跃多年的犯罪团伙。我们不认为这起案件仅仅事关一支流氓团队，这代表了一种不正之风，亟须真正改革。”

2018年2月，联邦陪审团判定缉枪组两名成员有罪；另外6名成员认罪。联邦检察官史蒂夫·申宁说：“我们将继续调查警队中的恶棍和罪犯……把肇事者绳之以法。”马里兰州检察官莫斯比说：“巴尔的摩亟须改革司法体系，我们必须合力重新赢得公众信任。”

时至今日，对巴尔的摩警察局缉枪组的调查仍未结束。

莫斯比本月说：“这是这座城市历史上最大的警方腐败丑闻，依我看，这可能是全美最大的警方腐败丑闻。”

她说，自丑闻2017年曝光以来，马里兰州当局成立一个委员会，专门负责重塑市警察局的公信力。委员会发现，巴尔的摩市一共有305名警察人品成问题，甚至有人在接受调查过程中作虚假陈述。（陆致远）